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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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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一同往山林間趕的還有沈渝洲一行人, 他們快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暗探發現雲依依蹤跡的地方。

沈渝洲趕到的時候土匪頭子正拿著刀越過欲圖對雲依依行不軌之事的肖劍白,刀口直直對向雲依依。

沈渝洲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飛躍而起從馬上跳下,同時手中一枚飛鏢射|出, 直中土匪頭子的腦袋。

土匪頭子應聲倒地, 睜大了眼睛,額頭上流下了一行血跡。

“怎麽回事?”肖劍白色心大起, 壓根沒註意到土匪頭子剛才拿起了刀,直到土匪頭子重重的倒在地上,他才聽到動靜,扭頭嚷嚷, 就看到土匪頭子慘死在身後。

隨即沈渝洲大步流星而來, 抓住肖劍白的脖子往地上就是一按。

肖劍白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還沒看清沈渝洲的相貌, 就被沈渝洲的大力給掐暈了過去。

沈渝洲也沒心思折磨他, 轉向雲依依,目光焦急:“你沒事吧。”他雙手緊握住她的肩膀,眼裏全是擔憂。

看到沈渝洲, 雲依依有些恍然, 好像回到了前世。他的表情神態跟前世一模一樣,總是在最危急、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在她的身邊,保護著她,不讓別人傷害到她一分一毫……

沈渝洲的模樣不知何時從稚嫩變得成熟,與前世的模樣重合在一起, 她看著沈渝洲是他,又不是他……

“小姐, ”沈渝洲又喚了一聲,“你沒事吧。”

雲依依癡癡地望著他,低下了頭:“我沒事。”她深深的吐了口慪氣,整個人放松下來,癱軟無力的借著沈渝洲扶住自己的力道才勉強沒有倒下去。

“大人,想要逃走的人都被抓住了。”暗衛進來匯報。

沈渝洲點了點頭,確定雲依依沒出事,一直懸著的心才放回它該在的位置,突然想到自己今天來得匆忙,還沒來得及換裝,趕緊背過雲依依的視線瞪了暗衛一眼。

暗衛當即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趕緊閉嘴,轉向雲依依,按部就班的詢問:“雲小姐,您沒事吧?”

雲依依搖搖頭:“我沒事,謝謝你們來救我,請問壯士是?”

“我們是柳先生的人。”暗衛說。

柳先生,他來了嗎?

雲依依心底裏那條裂了一點縫,被她隱匿起來的情愫逐漸解開封印,荒涼寂寥的心海泛起波光琉璃的光。

“柳先生呢?”雲依依左右張望了下,沒看到柳先生的身影。

暗衛不動聲色的瞟了沈渝洲一眼,回道:“柳先生他有要事在忙,實在是走不開,還請雲小姐見諒。”

“這樣……”雲依依不免有些失望。

“小姐,地上涼,你身子不好,我扶你起來。”沈渝洲在雲依依的耳邊柔聲道,一只手托著她的手臂,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借著他的力站起來。

回去的路上,雲依依才想起來,問沈渝洲:“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渝洲略帶溫郁的臉上浮上純真的笑容:“二小姐回府後說您被人劫走了,請方將軍救援,我怕方將軍在京中也沒有人手可調,就去找了柳先生。”

“你見到柳先生了?”

沈渝洲點頭:“柳先生府上好像有貴客在招待,我問過柳先生府上的下人,說是公主殿下來府上做客,聽說你出事,柳先生很著急,就調了人手給我,讓我們前來找您。”

他性格扭曲的連自己的醋都要吃,此時毫不客氣的把自己給黑了一把心裏頭才舒服。

雲依依聽了沈渝洲的話一句話也沒說,疲憊的靠在椅背上,車窗開了一個縫,看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沈渝洲看著她神色黯然,傷心疲憊的表情突然又有些後悔了,他剛才不該說那些話的。

雲依依人被平安救了回來,可她的閨名是無論如何也救不回來的了。

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小姐當街被十幾個土匪給綁走,雖說馬上就被救了回來,可終究是被土匪們綁去了樹林子裏頭,哪怕只有半個鐘頭,也是說不清楚的。

雲依依向京城學院告了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將軍府裏頭安生的呆了好幾天。

這一遭難,著實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她躺在床上靜養了幾天,丁玲伺候在側,沈渝洲最近專門去外面找了大廚學廚藝,每天變著花樣的給雲依依做好吃的,哄她開心。

在床上休養了幾天,雲依依的身體好了許多,面色終於恢覆到了以前白裏透紅的顏色。

發生這樣的事,最自責的莫過於方盛惜。她是跟雲依依一起出去的,還坐的是她的馬車,她一點事都沒有,雲依依卻遭了這麽大的罪,她都沒臉再見雲依依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約你出去逛街的,就應該聽父親的話,老老實實呆在府裏,拉著你跟府中的嬤嬤和先生學規矩,哪兒也不去,這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方盛惜糾結了幾天,才鼓起勇氣來找雲依依。

結果還被沈渝洲以小姐需要休息為由擋在了門外,讓方盛惜郁郁寡歡了好些天,最後還是雲依依知道了此事,說想見方盛惜,沈渝洲才把人給放進來的。

其實依照沈渝洲的性子,他根本不願意放方盛惜進來。她哭由她哭去,真正受到傷害的人是雲依依,方盛惜進來一點作用都沒有,相反雲依依還要費神去勸方盛惜不要放在心上,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之類的,只是為了讓方盛惜不要有負罪感。憑什麽?誰弱誰有理嗎?誰強誰就活該得去安慰別人,苦水只能往肚裏咽嗎?

他是瞧不出方盛惜有一點好的,方家的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可雲依依把方盛惜當作了朋友,他多少得顧忌一下雲依依的感受,不敢像前世一樣自以為是的以為只要是為了雲依依好,就可以擅自替她解決掉他認為她身邊所有對她不利的人和事,從不問這是不是她真的想要的。結果搞得兩個人漸行漸遠,雲依依為了離開他寧願自盡。

他可以阻止別人害她,卻阻止不了她自己傷害自己。

因為愛她,所以哪怕他再強勢,哪怕他身為皇帝,在她面前他一直都是個手下敗將。

重回一世,他步步為營,不敢像上一世一樣強勢,他怕她再次離開她,怕她再一次傷害自己。

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妥協。

“這怎麽能怪你呢。”果然不出沈渝洲所料,方盛惜來來之後,雲依依反倒安慰起方盛惜來。

聽得站在房門口的沈渝洲眉頭深皺,他按捺住自己的脾氣才沒直接沖進去把方盛惜給拽出來。

這次的事確實給雲依依造成了不小的沖擊,卻不是外界瘋狂議論的那樣,她被人綁了去,失了姑娘的閨名,想不開,要尋死。只是因為受了寒,生了一場大病,在府裏養病呢。

重活一世雲依依看得很開,也沒有再嫁人的想法。先前被綁匪綁架的時候萌生出的對柳先生的依戀,也在這幾日都沒見著柳先生來探望她的期待下漸漸的淡去了。

她不在乎名聲,卻有另一件事讓她心煩。

因為她被土匪綁架,她首飾鋪子的生意也因此受到了影響,生意蕭條,這是雲依依始料未及的。

起因好像是一個小官員聽聞現在的世家夫人、小姐們都喜歡來雲依依開的首飾店裏買的首飾,是現在京城貴女們最喜歡的首飾鋪子,於是就買了副耳環送給了教坊司的一個他最近相好的姑娘,討她歡心。

誰知那姑娘收到首飾後不僅沒領那個官員的情,還把人從廂房裏趕了出去,說他在羞辱她,說那家首飾鋪子是借住在將軍府上的表小姐開的。說那將軍府裏的表小姐當街被人擄了去,被一群土匪拉到山上玩了個痛快,臟的不得了,你現在拿她家的首飾來送我,是在嘲笑我臟嗎?

將那官員劈頭蓋臉給罵了一頓。

京城首飾鋪子背後的老板是雲依依,這事本來沒幾個人知道,經教坊司的這位姑娘一鬧,大家全都知道了。

珠寶首飾這東西,賣的就是個排面,之前雲依依首飾鋪子的生意之所以紅火,是因為京城貴女們上到皇室王妃、下到官家小姐,無不追捧著她家的首飾,以擁有她家的首飾為傲。

現在雲依依出了事,又爆出這家首飾鋪子的老板是她。女子最在乎閨譽,失了閨譽的女子開的店鋪,又怎麽會受最講閨譽的世家小姐們的愛戴呢。

因此雲依依店鋪裏面的生意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生意慘淡。

而那道破這件事的,教坊司的姑娘,就是之前在首飾店鬧事,被雲依依整治了一番的原尚書府的李小姐。

李小姐的父親先前犯了事,只有柳先生能救他,可他卻連見柳先生一面的門路都沒有。

於是就求到了雲依依這裏,雲依依借著李小姐得罪她的事,輕輕松松的把人給拒絕了。

李夫人本想著,老爺被罷官就被罷官吧。老爺當了那麽多年的官,貪了那麽多銀子,他們有的是錢。老爺被罷了官,大不了他們離開京城,換個地方,以他們手上的銀子,無論去到哪裏都足夠他們過好日子的了。

可見她是婦人之見,也是她太小看她家老爺犯下的事了,不然朝中怎麽會一個敢替他求情說好話的人都沒有。

李尚書求告無門,東窗事發,皇上震怒,罷官不說,直接把他發配去了邊疆充軍,李夫人淪為牢獄打掃,李大小姐則被送去了教坊司,成為了一名官/妓,這其中不乏柳先生的插手。

柳先生就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人,雲依依覺得已經教訓過他們了,在他看來遠遠不夠,這種人就是要將其置於死地,永無翻身之日,否則哪天被他們從背後陰暗的地方突然捅一刀,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李官/妓的話很快就被當作個笑料給傳開了,說她一個妓子,還嫌棄別人臟。

李官/妓聽到這些嘲笑她的話,自尊再一次受到了打擊,不過卻很開心,因為她的目的依舊達到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京城那間首飾店背後的老板是雲依依,因為她被人擄走的事,她的名聲徹底壞了,連著帶京中的夫人,小姐們對這家店也都不待見起來,好像踏入這家店門自己就臟了一樣。

她恨透了雲依依,只要能給雲依依使絆子,哪怕損人不利己她也願意去做。

雲依依沒為被擄走的事傷太多心,倒因為首飾鋪子的事郁郁寡歡起來,這麽多訂單被退貨,她得損失多少小錢錢啊。

將軍府裏的人也終於知道雲依依哪裏來的那麽多銀子了,原來她們常去光顧的首飾鋪子竟然是雲依依開的!

家裏頭住著的表小姐出了事,在京中名聲極其不好,這輩子怕是都嫁不出去了。小丫頭整天悶在院子裏不出來,郁郁寡歡的事,作為將軍府的當家人,方大將軍清楚得很,也時刻讓人關註著那邊的情況。

他現在和雲縣令共謀大事,對雲依依他比雲氏還要上心。

而且在看到雲依依的那一刻,他的心中還生出了個別的想法。

對雲縣令的姑娘好,把她當作人質押在自己手裏,從而鉗制住雲縣令,哪兒有娶雲縣令的姑娘為妻,成為一家人來的好。

先前他還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雖然他正值壯年,位高權重。但他的年齡終究是可以當雲依依的父親了,他的幾個孩子年紀也都比雲依依還要大些,而且他先前已有兩位正妻,家中還有無數的姬妾,而且現在的妻子還是雲依依的姑母。

聽聞雲縣令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亡妻去世後就沒有再娶,對這個女兒寵愛的很,怕是不會應允,別他提出這個建議以後親家做不成,還成了仇家。

誰成想發生了這樣的好事,雲依依名聲受損,不會有人家會願意娶她的了。就她現在在外面的名聲,別說娶她進門為妻,好點的人家她連進門做妾室的資格都沒有。

雲依依沒有受辱,這點方將軍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願意接受雲依依,畢竟娶這樣一個名聲不好的女子進門會被人背後嘲笑是綠王八的。不過能娶到雲依依這個的一個美人兒,背後被人罵綠頭王八也值了,索性沒人敢當著他的面罵的。

不過他並不著急,小丫頭被雲縣令寵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尊卑貴賤。

之前他幾次向雲依依示好,小丫頭都神態漠然,避而遠之,讓他很沒面子。他也看出來了,小丫頭是瞧不上他的。

方大將軍冷笑,小丫頭本事不大,心氣兒還挺高。

他還沒回來的時候,雲依依在將軍府的所作所為他之後都聽人說過了。

他雖惱怒雲氏偷偷變賣了將軍府的財產,惱怒雲氏不會教導孩子,把除了跟在他身邊的方世柏,其他人都給養廢了,連她自己生的一雙兒女都養得爛泥扶不上墻,惱怒雲氏克扣姨娘們的月錢和府裏丫鬟、小廝們的工錢,弄的府裏的所有人怨聲載道,現在天天跑到他這裏來訴苦。

雲氏做錯了很多事情,但在對待雲依依這件事上,方大將軍並不認為雲氏有什麽過錯,反倒是雲依依灼灼逼人,目無尊長,狂妄得很,讓他覺得不得不好好教訓教訓,滅滅她的傲氣。

要不說雲氏怎麽是個沒用的呢,平日裏仗著自己是當家主母,對著將軍府裏的人吆五喝六的,遇到個真正跋扈的反倒蔫了,一點辦法也沒有,被一個小丫頭整的灰頭土臉。

所以方大將軍並沒有在雲依依出事的第一時間出現,去幫助她,安慰她,就是想讓她先吃吃苦頭,搓搓她的銳氣,讓她知道世道的艱難,失了閨名的女子要面對的是多少口水和白眼,沒有一個強力的男人在背後支持,她將寸步難行,光被世人的唾沫都能給淹死,根本活不下去。

如今雲依依傷心的連院門都不敢出,方大將軍覺得他出場的時候到了,小丫頭現在肯定怕得六神無主,他如果在這個時候說出要娶她的話,她肯定感動的五體投地,視他為救世主,把他當天神一樣的存在。

現在時機終於到了,方大將軍換了一身自認為最帥氣的戎裝,往年輕了去打扮,心情愉悅的來到了雲依依住的院子。

丁玲見是方大將軍,不敢阻攔,將他迎了進來,在大廳等著,去了閨房稟報小姐。

雲依依捧著賬本,眉頭微蹙,嘴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那叫一個氣啊,後悔當初沒狠狠的訛李家一筆,來彌補現在的損失。

“小姐,”丁玲進屋稟報,“方大將軍來看你了。”

雲依依放下筆,不是很愉快的擡起頭:“他來做什麽?”

丁玲搖頭:“不清楚,許是關心小姐吧。”

關心她?雲依依不屑,這事都過了多久了,事情發酵的時候他不出面維護,為她澄清她並沒有被土匪們怎麽樣,以他大將軍的威信,大家會相信他的話的,然而他並沒有這樣做,他選擇了旁觀,讓她一個人面對千夫所指。

現在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她的名聲全毀了,方大將軍現在來關心她個什麽勁兒。

雲依依一點都不帶領情的。

但人還是要見的,畢竟她現在還住在將軍府裏頭。與雲氏不同,將軍府上上下下沒幾個人服氣她的,方大小姐整天的跟她正面杠,她除了生氣,叫囂,並沒有絕對的壓制她們的辦法。

方大將軍就不一樣了,他是將軍府裏的絕對權威,沒有人能夠違背他的意願,因此雲依依雖然不待見方將軍,但在仍住在將軍府的這段時間裏,還是盡量不去招惹方大將軍的。

她換了身衣服去到大廳。

方大將軍一身戎裝,發髻,胡須都是剛剛修剪過的,比平時看上去要年輕,清爽很多。

他端著茶杯一飲而盡,王婆又忙給他杯中續上茶水,他又一飲而盡,連喝了幾杯,頗有些不耐煩,催道:“依依在做什麽,怎麽還沒出來?”

“姑父。”雲依依盈盈上前,行了一禮。

方大將軍看著她曼妙的身子,吹彈可破的臉頰和那精致的容顏,剛才等人的那點火氣立馬就消了,笑顏道:“你身體不好,不用多禮,快起來,快起來。”

“府上住著可還習慣?有沒有什麽短的缺的,盡管告訴我,我叫人給你填補。”他噓寒問暖,關切的問。

“都還習慣,沒有什麽短缺的,謝謝姑父關心。”

方大將軍點了點頭,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又道:“外面現在有些傳言,不太好聽,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好孩子,這我是知道的。”

雲依依微笑,不知方將軍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安慰她?她並沒有得到安慰。反倒像是在提醒她,她現在的名聲好差似的。

“你也不用擔心將來會嫁不出去。”方大將軍接著說,“我都想過了,方雲兩家本是親家,我和你父親又是摯友,你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觀,不若你嫁進將軍府來,既不委屈你,也可以破了外界的流言。”

嫁入將軍府?

方世柏還是方韻白?

方世柏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有見過,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前世的結局也可以說是將軍府裏最好的,在沈渝洲登上皇位,發落方家之前就戰死在了沙場之上,也算壯烈犧牲,於軍人而言也算是個榮光的歸宿,躲過了被滿門抄斬的命運。

方韻白就不說了,紈絝一個,一點本事沒有,還覺得自己多了不起,成天仗著自己是將軍府的嫡子仗勢欺人,聽說現在腿腳都還沒好,走路一瘸一拐的,之前又被方將軍狠狠的踹了一腳,還沒長合的骨頭又斷了一次,那條腿怕是永遠也好不了了。

至於其他的幾個庶子,被雲氏教養的大字不識一個,沒一個能上得了臺面的。

雲依依對老方家的幾個孩子都沒興趣。

他們看不上她的出身,她還看不上他們的人呢。

誰知方將軍接著說:“將軍府主母的位子你覺得如何啊?”

嚇了雲依依一跳。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打算讓位了?

又不是皇帝,讓位了還能當太上皇,將軍府可不存在讓位的說法。

還是方將軍覺得自己要死了?

……

好像也不太可能。

雲依依看著方將軍,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雲依依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然後更加的憤怒了,所以他是打算讓自己嫁給他?

他哪兒來的臉?

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嗎?

以他的歲數當他爺爺都夠了?

還想娶她?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性!

真是好意思得很!

雲依依這次是真的被方將軍的厚臉皮給震撼到了,表情管理當場失控,胸脯極具起伏,臉頰氣得泛起了桃紅。

方大將軍覺得她的樣子特別的好玩,小臉蛋紅撲撲的可愛極了,半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你知道嗎,就你現在的名聲沒有人會娶你的,我願意娶你,也是看在我們本就是親戚,而且我和你父親還是摯友的情誼上才決定幫你的。”

“呵呵。”雲依依好笑,“那姑母呢?”

親戚?她跟方家能夠沾親帶故全是因為姑母,現在方將軍卻說他是因為他們是親戚的緣故,所以為了幫她,才委屈自己來娶她?而幫她的方法就是讓她取代了她姑母的位子?

方大將軍這個邏輯她還真是想不通呢。

“阿雲?”方將軍不以為意,“她做錯了事,不再配做將軍府的主母了,不過為了世柏、韻白和盛惜,暫時還不能剝奪了她正妻的名號。你放心,”他承諾道,“我會盡快安排好他們的婚事,等他們大婚後,我立刻廢了雲氏,讓你當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他手伸上前,好不要臉的搭在雲依依的手上,輕輕拍了拍。

雲依依厭惡的抽回手。

方大將軍只當她是害羞了,也不惱怒,繼續自言自語道:“聽說京中那家最火熱的首飾鋪子是你開的?”他點了點頭,讚賞道,“很好,比你姑母強多了。”然後沈下臉來,表情嚴肅,“不過女孩子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府裏的好,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今後你就待在府裏好好休養,店鋪就交給將軍府裏的管家去打理就行了。你現在名聲有多不好,你自己知道的吧,我願意娶你也是看在你姑母和你父親的面子上可憐你,如果我不娶你的話,不會有人娶你的,你可知道?至於你之前與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的一些糾葛我也不去追究了,不過今後我可不希望再聽到從別人的嘴裏聽到你的名字與其他男人的名字出現在一起,你聽清楚了?”

雲依依笑。

雲依依大笑。

雲依依好笑極了。

見過不要臉的,從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她是答應他了,還是答應他了?他竟還嫌棄她,開始要求起她來了。

“方將軍,你是在說夢話嗎?”雲依依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向方將軍,眼神,唇間滿是嘲諷,“嫁給你?我還不如去當姑子呢。”

一點面子也不給方大將軍,當即懟了回去。

她只是現在住在將軍府,不太想得罪了方將軍,但並不意味著她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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